帐篷和睡袋。
这一切都不能换来莱戈拉斯的笑容,只能可怜兮兮地占领客厅的一个小小角落,慢慢地堆积上灰尘。
莱戈拉斯排斥他。
甚至不愿意看见他。
瑟兰迪尔默默地坐在阳台,望着天边迷一般深厚的蓝色,不知所措。
没有人能告诉他该怎么办,生活突然变得艰难而痛苦。
没有人能倾听他的烦恼,从心到口的距离漫长艰辛,最后都是折戟沉沙。
巨大的空虚占领了他的胸膛,那味道青酸质地沉重的悲伤感压迫着他,他害怕这一切美好的时光这样突如其来的失去,这失去扼杀着他,切割着他,伴随着无穷的,对于寂寞的预期。
手边的茶盏已凉,瑟兰迪尔不记得他究竟有几餐没有认认真真吃过饭,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坐在这里看城市日出的晨曦照拂大地。
他只是觉得没有出路。
“喂,你最近在减肥?”林迪尔拿着粉刷,又替瑟兰迪尔加了一层腮红,“瘦了很多啊。”
“是吗?”瑟兰迪尔无精打采地应道。
“如果是吃了什么产品,我劝你立刻停止。”林迪尔摇头,“这东西副作用太大了,不光皮肤差,连精神都不好。”
“没有,就是最近胃口不好。”瑟兰迪尔站起来,眼前一阵发黑。
“喂,你还好吧?”林迪尔一把搀住他。
“没事,有点头晕。”他的唇色很白,那一抹腮红像蜡苹果上的色调,虚假地浮在他的面颊。
“刚才上妆就觉得你很烫,生病了吧?”林迪尔搀着他,“今天别拍了,回去睡一觉。”
“嗯。”
外面艳阳高照,而瑟兰迪尔手脚冰凉,脚步虚浮。
他并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去了超级市场。
莱戈拉斯已经一周没有在家吃过一顿饭,可是这不是他罢工的借口,他早上对莱戈拉斯说过,今天会做咖喱鸡饭配南瓜汤。
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。
“胡萝卜,土豆,肉……”他低头清点自己买的菜蔬,浑浑噩噩地付了账。晕头转向地打车回家。
家里一片死寂,静默的像是另一个时空,瑟兰迪尔站在门口,一点点环视客厅。
沙发上有莱戈拉斯留下的一本科学杂志,茶几上洗好的水果码放的很整齐,最上面的苹果不见了,是莱戈拉斯吃掉了。
如果没有莱戈拉斯,生活会是多么寂寞呢?
他走进厨房,打开水龙头,把蔬菜一股脑儿倒进水池,哗啦啦的水声明明近在眼前,却仿佛很遥远,像隔了一层塑料布,听不分明。
他晃晃脑袋,转身去拿洗洁剂。
天旋地转,手脚像一截干枯的木头,僵硬而不受控制,他徒劳地想要扶住什么,却抬不起胳膊来,黑暗带着一股久违的温暖,慈悲地蒙上他的眼。
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。
小时候软绵绵的莱戈拉斯,因高烧而尖声哭闹,无论是喂食还是抱着摇晃都不能让他停止哭泣,一首摇篮曲来来回回唱上上百次,也无法安抚他入睡。
父亲沉默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,“你可以离开,以后都不必回来了。”
没有辩解的余地,没有示弱的机会,连最后喊一句“父亲”的权利都被剥夺。至此家族与他再无半分关系。
烈日之下从一个公司到另一个公司,手里几张合同就是定不下来,没有合同就没有提-